自古至今位于多个行政区划接合部的地方,与历史文献中的三皇五帝、尧舜禹汤结下不解之缘,其三百多个古文化遗址又满载仰韶、大汶口、龙山、岳石文化、商周等不间断的历史文化器物予以证明。菏泽之名,出自《禹贡》。在《禹贡》中,菏泽大部属济水、濮水流域的古兖州,东部属徐州,南部属豫州;《职方》中说其东部还曾一度属青州。
上古地貌
史籍记载的菏泽境内的山、丘、陵,就有历山、涂山、景山、文亭山、箕山、大陵山、巩山、富春山、栖霞山、千干山、金山、菏山、凤咀山、曹南山、左山、仿山,犬丘、陶丘、清丘、青丘、咸丘、谷丘、乘丘、廪丘、楚丘、梁丘、莘丘、安丘、葵丘;安陵、桂陵、马陵、荆陵等百余处。据调查考证,现菏泽境内尚有三百余处上古先民的生活遗址。这些崮堆也就是上古岗丘布野的最好佐证。丘呈灰黑土质,一般高出地面五六米,地下深埋四五米,说明古人生活的丘顶,距今地表在五米左右,而丘下平原,则可能在今地表十米上下。至于湖泽底部则应在数十米不等。前几年,定陶县杜堂乡打井,在30米处掏出大量黑淤泥层,并杂以贝壳、河蚌、藕莲子之类,说明宋以前菏泽湖的湖底在30米深左右。
根据《禹贡》、《左传》等书记载,菏泽之域有名的较大湖泽是菏泽、雷泽、大野泽、孟渚泽,有名的河流是济水、濮水、沮水、雍水、菏水和汴水、黄枝水、弥水。
北魏地理学家郦道元在《水经注》中,对所见菏泽之域四泽八水及十多条河流情况作了详尽记述,后世又有很多学者为疏作考,使我们了解到这些湖泽、河流的一些基本情况。古文献研究和考古发掘将会证明,菏泽是延续三千年仰韶文化的东边缘,又是延续二千年大汶口文化的西边缘。两种文化在这里撞击、融合,诞生了先进的龙山文化,又陆续传播四海。
三皇五帝
对传说中的三皇,司马迁用“尚矣”二字避之,对先祖五帝,司马公作《本纪》记之。随着考古学不断发展和地下文物佐证,距今六千年前后的上古文明不断被发现。中国传说古史三皇五帝之存在,越来越接近史实。在地下考古未能佐证之前,古文献记载不失为研究三皇五帝和夏、商、周三代的重要基础和考证脉络。结合“经”、“纬”书载,华胥氏、伏羲氏,第一代炎帝神农氏,炎帝蚩尤、帝挚、帝尧、帝舜、帝禹、伯益,乃至夏启、太康、少康、商汤、伊尹、太戊,无不生于斯长于斯,活动、立国于斯。
华胥是中华先民见诸史籍的第一位有姓名的始祖母,是距今6400年前后,母系风姓氏族的领袖,带领先民在雷泽周围渔猎、采集、生息。当时为知母不知父的时代,先民以为华胥姑娘踏了雷泽岸边雷神的脚印而怀孕,并在雷泽岸边“成”这个地方生下伏羲。“成”,在雷泽东岸,即今鄄城县东南红船镇至牡丹区胡集乡之间。伏羲成了龙的儿子,其氏族图腾变成了龙。伏羲氏最主要的贡献是“结网罟”。他能在人口繁多难以果腹的情况下,创造发明了网,用以捕鱼、捕兽、擒鸟、缚龙(鳄鱼),解决当时民众的饥荒。古籍记载中国最早的伏羲陵和女娲陵在巨野县东境。
上古典籍所言之地名,皆在菏泽,或方圆200里左右。冀州,据《说文解字》、《辞海》、《中国历史大辞典》解释为古代中原之泛称。如泰山一带曾称冀州,河南嵩山一带也曾称冀州,山西、河北也称冀州。菏泽之地,正在这三地之间,况且“陶”地自华胥、伏羲起,为古先人生活中心,当然也属古代冀州。西周之后冀州和东夷之名,是西周以洛阳为中心,把陶及以东之地统称为东夷之故,应视为是地理方位名,非族属。孟子、司马迁就是把东夷作地名来说的。
夏商圣地
据王国维等学者考证,夏十九王皆不出古兖州之域。其前五王之都城,均在菏泽域内的古平阳,也即秦汉之成阳。因此可称其为夏、商二代的圣地。
《汉书》载:颛顼五世而鲧,鲧生禹。颛顼氏族长期生活在濮水流域的鄄城县雷泽、历山一带。现代学者沈长云教授研究认为,夏后氏源于雷泽、历山。鲧之妻族是有莘氏,史书上著名的“有莘之墟”,即在今曹县之莘冢集。大禹就生在有莘氏族,长大后在陶丘和舜相识。
亘古以来,菏泽之雨水、客水,东流至汶上、嘉祥、滕县等泰蒙山区二级岗台高地,或南下入淮,或东北流至大野泽,经济水、过梁山、济南而入海。倘若境内沟河淤塞,每遇黄河涨水或天雨大作,则四泽八水泛滥。帝尧时,连降天雨十三年,命鲧治水不成而放之羽山。复命禹治水,敷土浚川,疏通八水而入四泽,再入泗(江)、入淮、入海,使人民“降丘宅土”,安居乐业。《禹贡》字不满二千,而四处提到位于菏泽市境内的十三个地名、水名,足以说明这里是大禹治水的中心地区。对此,沈长云教授已有翔实之论述。夏禹治水功大,受舜禅让而为帝;禹子启杀治水有功的伯益而自立为王,建中国第一个家天下的夏后王朝,共传十九王。
辉煌失落
菏泽失去古代历史文明和交通优势的主要原因有四:黄河的冲击及泥沙的掩埋、长期战乱的摧残、历史典籍的亡散和失去口传历史文化。自上古至两汉的数千年间,菏泽为先民生息圣地、天下之中。至南北朝时已经衰退,金元时彻底衰落。天下很少有人知道菏泽过去还曾有过灿烂的文明。菏泽失去古代历史文明和交通优势的主要原因有四:黄河的冲击及泥沙的掩埋、长期战乱的摧残、历史典籍的亡散和失去口传历史文化。两汉四百年,黄河决口达16次之多,尤以两汉之交为甚,使菏泽天下之中的交通地位受到毁灭性的破坏。东汉以来,河、济、汴三水交流,菏泽全境在黄泛之中达60年之久,人民流离失所。直到汉明帝时王景治河,才解决了菏泽水患,使河、济归流,土地涸出,人民始为生计。金、元、明三代二百年,洪水把菏泽的四泽八水全部淤塞填埋地下,在地表已无任何痕迹可寻。高原黄土随黄河水一次又一次地掩埋着菏泽之域的上古文化,使两汉遗迹埋在地表以下8-10米处;使唐宋遗迹埋在地表6-8米以下;就连很多明清遗迹也掩埋在二米黄沙之下。探测表明,古陶丘在地下10米处,汉成阳在地下8米处,唐曹州在地下6米,宋南华、冤句两城在地下5米,就连1855年单县黄河决口,有数十村庄竟在今地表3米之下。这样一次次的掩埋使四泽八水完好的水系全部毁灭,菏泽终于在金、元、明三代被黄河彻底送上黄泛灾区。但尧舜禹汤时的居民遗址,却反呈现在地表之上,皆因其是避水高台之故。遗址之下究竟还有什么文化,不得而知。东汉末年,天下大乱,菏泽之域先是官兵与黄巾军的争战之地,后是曹操、吕布、张绣、袁绍等军阀的混战之所。古城定陶、廪丘、兖州(鄄城)、昌邑、成阳、巨野、乘氏成了军阀争夺厮杀的战场,十几座汉城毁于三国混战。西晋末年,八王之乱,菏泽又成了争战之地。《文献通考?曹州》条称:“西晋之末,争战之地,三百年间,伤夷特甚。自宇内平一,又如近古之风。”查谭其骧编《中国历史地图册》,就会看到,自三国至隋统一中国,菏泽之域被瓜分得四分五裂,版图归属、政权变更皆像走马灯一样,又何谈两汉盛世时菏泽农业的辉煌。隋末唐初,唐末五代,宋末金初,元末明初、明末清初、清末民国,菏泽每一次都是农民战争或政权更替的重要战场。这无疑都是对菏泽农业、商业经济的一次次毁灭。
研究专家
对于古陶、济濮之间、雷泽周围的历史文化沉积,从春秋、战国、两汉,到唐宋元明清,都有人关注、记述。民国以来,更有许多学者把研究的目光关注于此。孙星衍、王国维、顾颉刚,付斯年、蒙文通、吕思勉、杨向奎、沈长云等史学界的著名人物都有著述问世,都在努力寻觅上古先民失落的历史。